“我是人间惆怅客,知君何事泪纵横,断肠声里忆平生。”——【清】纳兰性德《浣溪沙·残雪凝辉冷画屏》
1928年4月,王庆莲出生于浙江江山。她也是一个穷苦人,父母都是贫苦农民。另外,她还是一个苦命人,1岁时丧父,孤苦伶仃的母亲无法独自抚养她,将她送到外婆家,自己外出四处打工赚钱养家。
王庆莲的母亲虽然日夜不停地奔波,后来依然难以抚养起王庆莲。王庆莲小学刚毕业就不得不辍学,满大街卖香烟赚钱贴补家用。
抗战全面爆发后,时局动荡,国家动荡不安,一家人过着饥一顿饱一顿,甚至断炊的苦难生活。
时间转眼到了1943年,抗战进入到一个新局面。军统也到全国各地进行招人,王庆莲的母亲看到当地军统的招人信息后,也没有多想,抱着试一试的态度,给女儿报了名,她的想法很简单:乱世之中,给女儿谋一个能吃饱饭的地方安身立命。
那个年代,识字的人不多,本来以招男兵为主的军统,看到王庆莲是小学文化,就特批她进入军统。
王庆莲被录取后,很快离开家人,坐着军统的军车到达一个秘密训练基地,接受系统训练。王庆莲作为“军统”局的预备役,很快被安排到一些实战的地方进行实习。
后来,军统头目戴笠接见了他们这些“新兵蛋子”,王庆莲是戴笠的同乡,因此受到戴笠的“特别”关注,并将其安排到通信部门负责破译电码的工作。
王庆莲对这份工作十分满意,工作虽然枯燥乏味,还要不断学习各种技能和知识,但是相对于之前食不果腹的地狱般的苦日子来说,衣食无忧,生活安定,还能领取丰厚薪酬的特工生活简直就是天堂。
穿着体面,闲暇的时候,还可以看电影、跳舞和进行娱乐活动。译电科是军统的核心部门,几乎清一色的都是江山人,大家平时交流都用方言,倍感亲切。
王庆莲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译电员,但是身处军统核心部门,时常也会与军统的大佬们见面、接触,如戴笠、毛人凤、姜毅英。
姜毅英是王庆莲的顶头上司,也是一个时常刁难她的人,总是找茬想让她离开译电科,只是一直未能如愿。
王庆莲对毛人凤的印象还不错,因为毛人凤总能批准她预支薪水的请求。戴笠1946年3月17日突然死亡,对王庆莲触动很大,内心有想离开军统的想法。抗战胜利后,国民政府从陪都迁回南京。
一直对王庆莲有“看法”的姜毅英以“莫须有”的理由让她留守重庆,不甘任人摆布的王庆莲在大部分同事都离开后,组织留守的6名同事自行前往南京。他们历经千辛万苦,辗转多地后终于回到了南京。
姜毅英为此大发雷霆,扬言要将其关押起来,最终不了了之,整个过程,也没有任何人站出来为王庆莲说句公道话。经过这一事件,王庆莲整天担惊受怕,总怕有一天被“整惨了”,内心想离开军统的想法更浓烈了。
然而,军统有规定:一旦加入军统,要么死在执行任务的路上,要么老死在军统,想离开并不容易。王庆莲思前想后,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:请长假。
她以母亲身体欠佳为由,向毛人凤提出请长假,没想到毛人凤居然同意了。1946年8月,内战刚爆发,那时国共正在和谈,王庆莲趁时局还没有那么紧张,就此“离开”了军统,这也是她顶头上司姜毅英巴不得的结果。
1949年,国军一败涂地,蒋介石败退台湾。时局混乱之际,也没有人关注小人物王庆莲的死活和去留,王庆莲就此留在了大陆。
新中国成立后,王庆莲由于身份特殊,被人举报。王庆莲自认为“我在军统局就是坐办公室,译电报,没开过枪,没杀过一个人”,她主动坦坦荡荡跑到公安局“自首”,交代了自己的一切。
组织上调查核实后,也认为王庆莲只是一个译电员,并无犯下具体的罪恶,因此宽大处理。1951年先是被安排在杭州白肉市场工作,后来又到粮食局,前后工作了8年。
1958年,国内形势相对紧张,王庆莲作为曾经的军统特工受到牵连,被下放到杭州郊区塘栖镇的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监督劳动。特殊十年期间,王庆莲更是身心更是备受折磨,一度曾投湖自尽,幸好被人及时营救,才活了下来。
后来,王庆莲也想开了,毕竟那个年代,那么多大人物的处境也并不比她好多少,她自此坚强地活着,积极主动地接受改造。
直到1979年,王庆莲的丈夫首先被平反,1981年,在农村改造了23年的王庆莲也得以平反。经历了人生大起大落的王庆莲终于过上了平静的老百姓生活。
之前,因为巨大的精神压力,王庆莲染上了吸烟的习惯,从刚开始的每天一支烟,到平反后每天需要吸半包烟。
晚年的王庆莲,接受外界采访的时候,由衷地说了一段话:
“我还是感谢共产党和党组织,在乡下的23年也给我算了工龄,到现在我退休31年,共产党养了我31年,晚年生活能平平安安过,我从内心里感谢共产党,这是我的肺腑之言”。
纵观王庆莲的一生,她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,15岁时,为了生计,她加入了军统,本质上与“川岛芳子”一样的反动特务是不一样的。
不作恶,平常心,感恩心,这三样朴素的品德,让王庆莲得以善终,晚年生活有保障,安逸而幸福!